锤基 | 金钱至上 / MoneyTalks (chapter 1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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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ing:本章有EC提及,快银(幼年)提及,绯红女巫(幼年)提及


片尾曲:Perfect-Ed Shee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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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Begin again

 

洛基绝望地看着索尔,希望对方能告诉他这些都是海拉的骗局,是海拉的手段。他又好像只是在透过索尔看向十五岁的自己。他清楚地记得劳菲是如何爱抚着他的头发诉说着他们是多么地相像,又是如何冷漠无情地告诉他他并不属于这里;他清楚地记得他是如何走出他短暂地称之为家的地方,又是如何发誓他永远也不会回去。

 

“这不可能……”洛基听见自己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说,“这不可能……”

 

泪水说不清是生理性还是心理性地在眼眶里汇聚,不受控制地爬满了他的脸,大颗大颗地跌落到深灰色的地毯上。他以为从十四岁起他就再也不会哭了。他以为他能足够冷静,足够大笑着指着海拉的鼻子嘲笑她拙劣的谎言,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像条离了水的鱼类般大口大口地汲取空气,心脏振动着鼓膜,他觉得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脑中冲去,手脚冰凉。恍惚中他好像看见了那座城堡,城堡沉默地矗立在层层迷雾之中,骤雨冲刷着他的灵魂,他的脚下是一条蜿蜒冗长的路,而劳菲则站在道路的尽头,像是开始又像是结局。

 

“洛基,你看看我。” 索尔握住了他的肩膀,试图让他从某种幻象中清醒过来。他整个人像是被按回到了那个无尽的雨夜当中,无尽的伦敦雨夜吞噬着他,撕扯着,叫嚣着妄图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

 

“洛基,”索尔痛切地叫着他的名字,“醒醒——”

 

洛基机械地摇着头,像是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抗争着。

 

“不,”洛基拼命地在抽气的间歇拼凑语句,“闭嘴……”

 

“洛基!”索尔大声呼叫着他的名字。就像洛基猛然回过神来,没有倾盆的大雨,没有漆黑的午夜,索尔的双手滚烫地在他肩头,蓝色的眼睛仿佛最干净的大海。洛基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直到泪水遮挡住了全部的视线。索尔将他揽进怀中,紧紧地箍着他。他想挣开索尔,可是浓烈的悲伤瓦解了他所有的力气,侵蚀了他全部的神智,而索尔的双臂是那么的坚硬,怀抱是那么的炙热,他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这里头了——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撞开。

 

来人洛基熟悉无比,他透过层层眼泪都能认出对方。是海姆达尔。

 

“打断一下,”海姆达尔走进办公室,看见满脸泪痕的洛基略有诧异,但他很快就将目光放到了海拉身上,“有个好消息。”他高昂地说道。

 

索尔猛地抬起头,与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

 

“奥丁最后的遗书找到了。”

 

海姆达尔在众人的目光当中,从怀里掏出一张两折的纸。他将其打开,看了一眼海拉,后者细长的手指紧紧地捏住了办公桌沿,他又看了一眼索尔,索尔则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所有的一切,经营权、股权,均交由索尔·奥丁森——我的继承人——”海姆达尔朗声说着,“而除此之外的遗产、遗物,均予以我的女儿,海拉继承。”

 

海拉在海姆达尔说到“我的女儿”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无论发生任何意外情况,包括索尔·奥丁森本人任意失职行为致使奥丁森集团经营不善,”海姆达尔略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经由董事会同意,方可转交经营权至海拉手中。”

 

海姆达尔话音落下,却没人发声。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家书。”海姆达尔再次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纸,展开。索尔和海拉都有些意外,洛基看向他,所有人都在等他开口。海姆达尔看向他们三人,然后缓缓念道。

 

“人生苦短,历史冗长,时至今日,余已八十有三,执掌集团不下五十春秋,如今囿于病榻,终日寂寂,始知身外之物如蜚云莫测,蜉蝣朝夕,春华转瞬。此乃人之将尽,方心有所感矣。回首前半生,人之少年、青年、壮年,庸碌浮生如叶障目,莫曾窥其究竟,无不遗憾扼腕之。所做错事、所酿苦果、所受罪孽无计其数,非三两字可道尽矣。故此书于此,望吾女、吾儿悉听受之:莫贪名利,莫念权势,莫执妄念,莫负良缘,莫效先行,莫步后尘。此间众众,皆有命定,半由天事,半用人为。尔宜勉之,切记切记——”

 

办公室里如同真空般安静,洛基感受到动脉在皮肤下突突地跳着,汗水和泪水被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带走,留下战栗和冰凉。直到窗外传来一声麻雀的鸣叫,海拉像是如梦初醒般疾步上前,推开洛基,一把从海姆达尔手中夺过那张家书,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僵硬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

 

“你就带来了这个?”她不可思议地说道,十指捏住信纸两端,将信件撕得粉碎,纸片洋洋洒洒地落在地毯上,“这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奥丁的字迹不是这样。很抱歉,看样子你们的好戏穿帮了。”

 

“这就是奥丁亲笔,”海姆达尔冷静地陈述道,“人的字迹总是会变的,况且你离开了他这么多年。”

 

海拉僵在原地,神色莫测。

 

“你不相信也无所谓,”海姆达尔瞥了眼地上的那堆纸屑,“原稿已经送去给公证处鉴定了,至于有没有法律效力,鉴定师和律师会告诉你。”

 

“这就是你想要的?”海拉看向索尔,“这就是你来和我谈的条件?”

 

“不。”出乎意料地,索尔否认道,“这不是我所要的。我说过,我无意要求不属于我的部分。”

 

海拉不信任地嗤笑着。

 

“一半的财产。”索尔清晰地说道,“除了古董、收藏,我只要父亲银行账户里一半的财产。”

 

海拉犹疑地看着她的弟弟,像是在等他继续提出更多要求。

 

“股权我全部不要,经营权归你所有。”索尔说,“我不知道父亲当年是如何下的决定,但我相信现在的你足以成为集团的继承人。”

 

“我再重申一次,”索尔看着海拉的眼睛,“别让它毁在你手里。它是父亲的心血。”

 

海拉没有任何回应。

 

“告辞。”

 

索尔拉着洛基,转身朝大门走去。洛基最后回过头,只看得见海拉办公桌后耸起的肩膀和沉入阴影的脸。

 

他们从办公室离开后,海姆达尔与索尔和洛基分道扬镳。洛基则去找他的车子,索尔跟着他。不出意外地,雨刮器上夹着一张罚单。洛基烦躁地将那张罚单揣进口袋里。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索尔跟着他坐进副驾驶。

 

“你没自己开车来吗?”洛基扶着方向盘,直视前方来来往往的行人。

 

“我想跟你谈谈。”索尔看着洛基,说道。

 

洛基耸了耸肩。

 

“我很抱歉。”索尔说道。

 

洛基干笑了一声,“你没什么好道歉的。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我只是为我父亲所做的一切道歉,”索尔解释道,“如果不是他,你或许还和劳菲……”

 

“我说了,”洛基生硬地打断他,“你不需要道歉。真要追究起来,劳菲是罪有应得。但我不会替他道歉的,我跟他早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我也不需要你道歉。”索尔说,“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没什么是无辜的。”洛基终于将目光放到了索尔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拒绝被劳菲收养,如果我没能活到被科尔夫人捡走,如果那颗精子没能和我妈妈的卵子相遇,这些都不会发生。你没听你老爸说的吗?‘皆有命定’,索尔,我无力违抗,我未尝无辜。”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内不断膨胀,挤压、拍打着车窗。洛基摇下窗,鲜活的空气灌入车内,他靠在车门上汲取新风,后视镜里有个拿咖啡、戴墨镜的胖警察正频频注意这里,他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那你接下去准备怎么办?”索尔打破沉默。

 

“不怎么办。”胖警察在后视镜里和洛基对视了个正着,他赶紧缩回车内,装作无人在驾,“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没有改变的必要。”那封鉴定书在他的胸口发烫。“那你呢?”洛基假心假意地询问着索尔的计划。

 

“等那笔钱到账,再建立个公司,重新开始。”索尔说,“我都想好了,开个影视公司,就算我做不了演员,起码我还能指挥他们替我演戏。”

 

“如果海姆达尔没有找到遗书,你怎么办?”

 

“无论有没有遗书,海拉都会答应,”索尔看着洛基,“她没有理由不答应我的条件。”

 

“你早就在计划这些了。从住进我的公寓开始。”洛基指出。

 

“我只是没有浪费那个漫长的圣诞假期。”索尔微笑着说道。

 

洛基不耐烦地转过了头,恰好和胖警察打了个照面。胖警察凶神恶煞地敲了敲他的玻璃窗,洛基只好将车窗降下来。

 

“嘿,小子,”胖警察不客气地说道,“这儿不能停车,你没看标志吗?”

 

“我知道,”洛基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罚单,伸到对方鼻子底下,“就在刚刚我收到了一份罚单。这个提示足够振聋发聩了。”他尽可能缓和地道,“我和……我的朋友遇到了点麻烦,我们马上就离开。”

 

“三分钟。”胖警察伸出他粗短的三根指头,其中一根上还沾着一些三明治屑,“给你们三分钟,三分钟后你将会收到另一张罚单。”

 

“谢谢。”洛基面无表情地升高车窗。待警察走后,他转向索尔,不客气地道,“你说完了吗?”

 

索尔没有立即回答,直到洛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他才开口说道,“等我处理完新公司的事,我会再回来找你。”

 

“没这个必要。”

 

“我的私人号码不会变。”索尔不理会洛基的拒绝,“你随时可以联系上我,或者联系海姆达尔。”

 

“我不会联系你。”

 

“我会回来找你。”索尔重申。

 

“……”洛基将掉落下来的碎发梳到脑后,转头看向索尔,“你说完了吗?三分钟到了。离开,或者替我付罚单。”

 

索尔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将手放在车门上。

 

“再见。”

 

“慢走,”洛基将视线转开,左手撑着头,手肘靠在方向盘上,右手敷衍地朝索尔挥了挥,“不送。”

 

索尔却是不再动作。直到洛基想要回头看看他为什么还不离开,他才打开车门,下车,关门,留给洛基一个背影。

 

洛基坐在驾驶室里,看着索尔转过道弯,最后一片衣角消失。

 

胖警察再次敲了敲洛基的窗,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这就走。”洛基皱着眉头,没好气地朝窗子喊道。他点火发动车子,一脚油门,飞速地离开了。

 

……

 

四月,中央公园的草坪绿意盎然,洛基牵着芬里尔,在池水边散步。今天早上他们刚从海姆达尔那儿将它领回来,这个大家伙看上去仿佛很久都没有舒展过筋骨,此时仿佛磕了药似地,撒着欢四处乱窜。洛基几乎要牵不住它,只能任它带着自己一路小跑。

 

“洛基!”索尔一手一支冰淇淋,朝着越来越近的洛基喊道,“这儿!”

 

他们找到一张无人的长椅,坐了下来,洛基拒绝了索尔的冰淇淋,才四月份,天气还没有变得很热,他可不想再次被那个大本钟脸医生洗胃。芬里尔在索尔面前变得安静又乖巧,主动趴到一旁晒太阳。

 

“这是草莓味儿,这是巧克力味儿,”索尔将冰淇淋举到洛基嘴边,“你真的不尝尝?”

 

“不。”洛基拒绝,“你可以把它们都吃了。你能做到。”

 

“好吧,”索尔开始舔起草莓味儿的那支,不死心地将巧克力味儿的再次举到洛基嘴边,“真的不要?就一口?”

 

洛基盯着他,最后塌下肩膀,“就一口。”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发现确实很甜。

 

索尔满意地眯起眼睛,开始左右开弓地对付这两支冰淇淋。四月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令他们觉得暖洋洋的,不远处有个男孩儿正举着肥皂水吹泡泡,大大小小的泡泡漂在半空中,将阳光折射成七彩的光斑。芬里尔被肥皂泡吸引,挣扎着扑向它们,可牵引绳却令它止步不前。

 

“嘿,小伙子,”索尔对着芬里尔说,“你不能在公园里乱跑。回来,回来好孩子。”

 

芬里尔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主人的任何指示,它兴奋地挥舞着爪子追赶那些泡泡,牵引绳绷得紧紧的。

 

这一举动引起了男孩儿的注意,他握着肥皂水跑了过来,蹲在芬里尔跟前,“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索尔慷慨地说道,“它叫芬里尔。”

 

“我叫皮特罗,”小男孩儿吹出一串泡泡,其中一只停在了芬里尔的鼻尖上,于是大狼狗变成了傻愣的斗鸡眼,“你好,芬里尔。”

 

芬里尔汪地叫了一声,肥皂泡破裂了。它难过地呜咽起来。

 

“我可以带它玩玩吗?”皮特罗期待地看着索尔,“我们不会走远,”他指着身后的一块儿草坪,“我爸爸和爹地在那儿晒太阳,爸爸要陪着爹地,爹地的腿脚不太好,旺达去看海狮表演了,我可一点儿也不想看那种幼稚的东西……你愿意和我跑一跑吗芬里尔?”

 

“当然可以,”索尔只犹豫了一秒,就将牵引绳交给皮特罗,“看好它,你能做到的对不对,小伙子?拉好绳子,如果它不幸拉屎了,我和洛基就在这儿,”索尔拍了拍背包,里头有小铲子和垃圾袋,“我会处理好的。”

 

皮特罗欢呼一声,带着芬里尔跑到了草坪那儿,远远能看到他将狼狗炫耀给他的两个父亲,坐在轮椅上的那个拍了拍芬里尔的脑袋。接着皮特罗和芬里尔欢快地在草地上跑了起来。

 

“你的冰淇淋要化了,”洛基打断索尔的注视,不客气地指出道,“噢,好了,现在它们真的

弄到了衣服上,我不会帮你送去干洗的。”

 

索尔手忙脚乱地将溢出的冰淇淋液体舔干净,不在乎地说,“回头让海姆达尔处理就行了。”

 

洛基抱着胳膊讽刺,“我开始同情你的助理了。”

 

“既然如此”,索尔故意看着洛基说道,“那我把他辞退,聘用你怎么样?”

 

“不,”洛基一口回绝道,“我不想像个五十岁的妇女那样照顾我流着鼻涕的巨婴孙子。”

 

“包吃包住,薪资丰厚,”索尔将冰淇淋吃干净,擦了擦手和嘴,开出令人心动的条件,“还能免费获得雷霆影业总裁的香吻数个——”

 

“除了薪水,”洛基的白眼能翻到后脑勺去,“其余根本不值——”

 

索尔倾身吻上了洛基,在后者毫无防备的时候探进了舌头。混合着草莓味儿和巧克力味儿的舌头在洛基口中攻城略地,洛基不敌对方,只好节节败退,被动地与索尔纠缠着。

 

在洛基第三次(并且一次比一次用力地)猛捶索尔的腰时,他才放开洛基,笑得像此时和煦的午后阳光,“值吗?”

 

“个头——”

 

索尔再一次发起进攻。这回他握住了洛基的脖子,并且与他十指相扣,洛基不得不配合着他。他顺从本能地闭上眼睛,感到光线不停地穿过索尔的脑袋,照射在他的眼皮上,投映下忽明忽暗的红色。

 

一吻结束,索尔松开洛基,后者面红耳赤地用上他此生最大的力气,狠狠地、残忍地给了索尔的腰——或者说肾——一拳头。

 

“听着,”洛基粗暴地抹了抹自己的嘴,但这只是让他的嘴唇变得更加鲜艳了,“你别想对我耍什么花招,这些一点儿用都没有——停下——”他双手抵住想再度凑上来的索尔,“我不会当你的什么助理,你的海姆达尔也不会失业,我们早就已经两清,我也不打算继续和你有什么牵扯,所以,”他气喘吁吁地下令道,“到此为止。听见了吗?到此为止——”

 

“和我结婚,怎么样?”

 

索尔冷不丁地问道。

 

“什么?”洛基简直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说,和我结婚,如何?”

 

“这算什么?求婚吗?”洛基环顾四周,最后不敢相信地问道,“在这里?在这个充满了水鸟尖叫、小孩嘶吼,狗屎味儿、热狗味儿和虫子尸体腐烂味儿的公园——”他拍了拍屁股底下的长椅,摊开手,“又旧又脏满是灰尘和涂鸦的长椅上?”

 

“求婚?”洛基尖锐刻薄地叫道,“你认真的吗?”

 

“我是认真的。”索尔无奈地说道。

 

“好吧,”洛基将满手的灰摸到索尔的脸上,“那我也认真地回答你——”

 

“不、可、能。”

 

天擦黑的时候,他们带着芬里尔回到了洛基的公寓。这儿还保持着四个月前的模样,甚至连那棵小圣诞树都没有挪动位置,只是小串灯已经不亮了。芬里尔一离开牵引绳,立即公寓里里外外将钻了个遍,最后在客厅的沙发旁找到了个称心的位置,舒适地窝了起来。

 

“它怎么还在。”索尔好笑地看着那棵圣诞树,“当初你可是坚决反对买它的。”

 

“我忘记丢了。”洛基将外套挂起来,松开衬衫领口,去厨房为自己倒了杯水,“把鞋子放进鞋柜,索尔,你的坏毛病怎么还没改——你知道,我向来很忙,最近托尼·史塔克的别墅项目要收尾了,我和范达尔还有沃斯塔格每天都要去工地,回到家都十一点了,垃圾车每天只来一次,如果把它随便乱丢就会被罚款,我可不希望某天回家迎接我的是一张罚单。”

 

“喔。”索尔像是根本没在意洛基说了什么,他伸手摸了摸圣诞树的枝丫,干干净净,连灰都没有。

 

“我明天帮你把它处理了,”索尔提议道,“垃圾车几点钟来?在那之前我会把它分类好。”

 

“不,”洛基站起身,随后又再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起来,“我是说,不需要麻烦你,我自己能搞定。”

 

“但它放在这儿,芬里尔就没地方安家。”索尔指了指玄关处一堆大包小包,其中大半都是芬里尔的玩具,狗粮跟零食,还有一只超大狗窝。

 

“我可没允许你和你的狗住进来。”洛基合上杂志,“房东上星期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不接受涨房租就得搬到别的地方去。鉴于这里是合理价位内离公司最近的一间公寓,我只能接受涨价的条件。这意味着我每个月要再多支近500美元在这上头。先前你还欠我二十五万美元没还,除非你将欠款结清,并承担一半的租金和水电费,哦对了,以及承诺再也不乱丢鞋子,不然一切免谈。”

 

“公司刚开起来,我手头有些紧张,”索尔坐到圣诞树旁边,看了看小串灯的电线接口,塑胶破了一个口子,露出一截铜线。他熟门熟路地从玄关的柜子里翻出一卷电工胶带,将电线缠好,打开开关,小串灯再次亮了起来。“二十五万可以日后再还,只要你不将我拒之门外……至于租金,你知道的,这里可是纽约,房租和物价高得难以想象——”

 

“嗯哼。”洛基好整以暇地重新打开杂志,翻到下一页。

 

“所以……”索尔吞了吞口水,芬里尔像是听到什么动静似地从浅眠中醒来,竖起了脖子。“所以……和我去澳洲怎么样?”

 

“什么?”

 

杂志掉在了膝盖上,洛基觉得他今天受到的惊吓有些过于多了些,他将杂志捡起来,寄希望于索尔并没发现他的失态。

 

“和我去澳洲,”索尔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就像我先前提议的,和我结婚,我们搬去澳洲……当然,做助理也行!我可以给你开工资,和海姆达尔一样,不,两倍……四倍!”

 

“……”

 

“你看,结婚,或者应聘,二选一。”索尔干巴巴地说着,期待从洛基脸上看出些什么赞同的神色,“或者两个一起,结婚,我还可以给你开工资——”

 

“恕我直言,”洛基敏锐地意识到,“这叫卖//淫//嫖//娼。”

 

“我是说,”索尔被洛基堵得哑口无言,“我是说,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只要我有。”小彩灯再次将他的脸映得缤纷又迷离,让洛基一瞬间以为回到了四个月前,那个温馨、甜蜜、值得纪念的圣诞节,“你依然可以在澳洲继续你的事业,那边的富豪也很多,数不清的别墅、庄园、游艇、派对等着你去设计——”

 

他仿佛是做出了某种重大的决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塞进了洛基手里。

 

“这是什么?”

 

“钥匙,”索尔开始磕巴,如果他这副模样去和别人谈判,保准赔得分文不剩,“我在澳洲买的房子的钥匙……当然这只是后门的,正门是智能锁,用不着钥匙……虽然不如我母亲以前的那座别墅宽敞,但是也能看到大海,周末我们可以去公共海滩……”

 

洛基也不知道在没在听,他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

 

“还有……”索尔又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另一副钥匙,塞进了洛基另一只手里,“这是我在澳洲买的车,我停在车库里没运回来。我们可以开着它去兜风,那边的路很好开,比纽约空旷多了……”

 

洛基摊开手掌,车钥匙上的盾型标志让他的眉毛动了动。

 

“这算什么?”他一手拎起一枚钥匙,“求婚?用钥匙?用房子和车子?”洛基将钥匙们丢到索尔脸上,舌头像刀刃一样锋利,“你就是怎么认为我的?”

 

“不,我只是……”索尔握着钥匙们解释道。

 

“够了,”洛基站了起来,“先是在公园,现在又打算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买我。索尔·奥丁森,你是觉得我像那些穿着纸尿裤的小孩一样愚蠢,还是像布鲁克林的妓//女那样唯利是图?”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洛基仰起脖子斜睨着他,“索尔,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求婚?”

 

“我……”

 

“多大?”洛基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什么?”这回轮到索尔搞不清状况了。

 

“我说,”洛基平复了一下呼吸,“你买的那座房子,有多大?”

 

“上下两层,带一个阁楼,一个露台,一个车库,前院有泳池和草坪,还有一棵苹果树,后院是花园,金合欢夏天盛开,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拔了种上蔷薇。”索尔一股脑儿地说道,“我们的卧室在二层,推开窗就能看到海,还有落日,金色的,闪闪发光——”

 

“够了。”洛基再次打断他。

 

索尔抬头看向洛基,洛基居高临下地夺走了索尔手里的两枚钥匙。

 

“归我了。”他洋洋得意地说道。

 

“你是说,”索尔不可置信地看着洛基,“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金合欢就挺好,蔷薇不容易打理,”洛基挑剔地打量钥匙们,“阁楼不许放杂物,露台不许种土豆和小番茄,那太老土了,主卧壁纸要深绿色,窗帘得遮光,泳池一个月换一次水——”

 

“最重要的是,”他甩了甩车钥匙,“不准将车子漆成金色!”

 

“当然!”索尔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当然!都听你的!只要你同意……”

 

“好极了,”洛基的笑容充满了资本主义的铜臭味,“那么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郎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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