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 | 兄弟契约(ABO,酒店继承人锤/江湖骗子基)(chapter 02)

之后大概都是周更或者双周更的节奏,工作日实在是吃不消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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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 chapter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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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洛基压低帽檐,从通道口走出来。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注意着他,这才摘掉那顶诡异的宽檐帽,顺手丢进垃圾桶里,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拎着行李袋混在嘈杂的人群中。肯尼迪机场里什么人都有,纽约也是一样。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还会回到纽约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太喜欢这里。三年前他在布鲁克林短暂地待过一阵子,受不了,就辗转去了波士顿,和那儿的大学生混了一整个冬天。再后来他一直往西走,在底特律差点被枪杀,也因此遇上了娜塔莎——他的半个合伙人,一个比Omega还漂亮的女Alpha,但洛基从不敢惹她。后来他们又去了芝加哥,穿过中部平原,沿海岸线在南部转了一圈,去到拉斯维加斯。那儿简直就是洛基的天堂,也正对娜塔莎胃口,于是他们干脆在拉斯维加斯停留了一年。直到昨天晚上。

那时他刚从索尔的房间里离开,没等他下楼和娜塔莎汇合,对方就通知他有另一队人正在搜寻他们,准确地说,是在搜寻洛基。洛基清楚地知道来的是哪路人,要知道他这么多年居无定所就是拜他们所赐。他也清楚地知道那些人并不好惹。因此他甚至来不及收拾衣物,只提着随身的袋子就连夜逃去机场,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当他坐在座位上时,他还能感觉到自己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就连空姐都为他端来一杯热水,询问他需不需要医生。

他不需要医生,他摇着头在心里说,没人能治得好这个。

洛基茫然地在人群中站了一会儿,决定先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他乘坐地铁回到布鲁克林,相比三年前,除了墙上多了几幅涂鸦,这儿几乎没什么变化。他找到街角的一处家庭旅馆住下,一次性付了半个月的房租,想在这期间去城中心碰碰运气,看能找到什么工作。

整理袋子的时候,洛基发现在大把的钞票中混进了一张照片。他将照片拿起来,画面上是个金发的小男孩儿,大约七八岁,怀里还有个小婴儿,背景似乎是中央公园,洛基看不清楚,因为它已经很旧了,画面开始泛黄,变得模糊难辨,四个角还有些折痕。他低下头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雪松和琥珀的味道,和索尔身上的很像。他猜测这或许是他在搜刮索尔行李时不小心掉进来的,索尔一定经常拿着它,才会沾上他的气味。

洛基翻了个白眼,随手将这张照片丢进垃圾桶,但那张照片就像会说话似的,喋喋不休地在垃圾桶里骚扰着洛基。洛基最终还是将它捡了起来,塞进了抽屉里,打算过两天偷偷寄给索尔。

 

索尔·奥丁森最近的日子不太好。

首先是在拉斯维加斯被个陌生的男孩儿骗取了大把钱财,其次,他的私人医生抱歉地通知他他母亲弗丽嘉的病症似乎又有恶化的迹象,最后,他竟然把那张照片给弄丢了。

那是他唯一留存下来的照片。有关他弟弟的照片。

索尔靠在宽大的办公椅里,为自己续了一杯龙舌兰。他的右手指间夹着一根好彩,烟雾正袅袅地从烟头散出来,模糊了索尔的视线,又或许他的视线原本就是模糊的,他意识到他喝得有些多了。索尔不是烟酒不沾,心情好的时候他往往习惯来上几杯,但像这样毫无节制地喝下去并非他的作风。他的父亲奥丁在世时常常说,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有软弱的人才需要用烟来掩饰自己的焦虑。索尔得承认,他父亲是对的,他的胸腔里正有一股巨大的恐惧飘在半空,忽上忽下,落不到实处。

他将过长的烟蒂弹在烟灰缸中,烟灰缸满得都快溢出来了,他拿起内线电话,想叫希芙进来换一只烟灰缸。但他很快就想起来,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希芙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下班。整个奥丁森集团大楼静悄悄的,或许技术部或者创意部还有人在加班,但索尔什么也听不到。浓稠的黑暗吞没了他。

索尔在恍惚中想起母亲在病床上告诉他真相的那会儿。弗丽嘉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他还有个弟弟,但他在十几年前就走失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提起这件事,只是不断在暗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为什么?”索尔听到自己的声音哑哑的,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他的太阳穴,护工担心地上前了一步,像是怕他会摔倒。

“我们怕你伤心,我的孩子。”弗丽嘉的声音轻柔又温和,就像在告诉他厨房里有刚出炉的玛芬蛋糕,“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天我们带着你和你弟弟去中央公园。”

无数片段闪过索尔的眼前,答案堵住了他的咽喉,呼之欲出。

弗丽嘉顿了顿,双眼黯淡了下去,“回来后你发了一场高烧,接着你开始分化了。我们足足花了一周时间才让你好起来,但你忘记了很多事情。医生建议我们不要再刺激你。”

索尔张了张嘴,他确实是忘记了,忘了十几年。以至于弗丽嘉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但他心脏的某个地方却开始紧缩起来,仿佛有什么人拿着鱼线扼住了似的。他忍不住开始大口呼吸。

护工将他扶到椅子上。这时候弗丽嘉开始咳嗽。护工建议他们中止谈话。

“索尔,我的孩子,”弗丽嘉在咳嗽的间隙说,“我很抱歉。”

“不,”索尔紧皱着眉头,摇着头说,“是我很抱歉。我,我不该……”事到如今,他仍然想不起来那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事实摆在眼前,是他松开了手。一无所知只会加重他的愧疚,实际上,他快要在愧疚里溺毙了。

“我只有一个请求。”弗丽嘉摩挲着索尔的手背,她记忆中的索尔还是那么小,手只到她的一半,攥起来的小拳头就像个面团,转眼间他就变得那么大了,握着她的是一双真真正正的男人的手,指骨分明,血管凸出,金色的汗毛生长在手背上。多么像他爸爸的一双手。

索尔看着弗丽嘉,他苍白却仍然美丽的母亲,示意她说下去。

弗丽嘉让护工将照片拿出来,交到索尔手里,“我想请求你,找到他。”

索尔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还有照片中他怀里的那个小婴儿。那是他的弟弟。他到今天才知道。

“索尔?”弗丽嘉不确定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会的,”索尔闭了闭眼睛,将照片收到西装贴身的口袋里,它静静地躺在里头,像烙铁那样发着烫,“我会找到他。”

索尔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是他漆黑一片的办公室。

烟已经燃尽了,没来得及弹走的烟灰跌在办公桌上,烫出一个浅浅的印子。就像这张照片在索尔心上烙下的一样。

他已经找了快一年了,就像他父母十几年里做的那样,一无所获。他弟弟走失时的年龄太小了,小到他们还来不及给他一个合适的名字,更不要提线索,几不可见。

十几年过去了,他的弟弟应该已经长成了大人,从照片看,他应该有一头浓密的深色头发,绿色眼睛,肤色白皙(当然他也有可能去做美黑,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这个),个子高大。每一个奥丁森家的人个子都不低。他或许刚刚上大学;或许运气不太好,早早开始做着琐碎的工作养家糊口;又或许他背着行囊四处游历,活得像个浪迹天涯的旅人。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Beta,一个让索尔骄傲的弟弟。

索尔总是忍不住拿着相片,想象着他弟弟的样子。其实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但他不敢深想,更不敢说出口。他相信他的弟弟还存在在世界上,在纽约,在美国,甚至在别的国家。只要他活着。

但现在他连那张照片也没有了。

即使他的电脑里有影印,他能复制一百份一模一样的相片,但它们永远也不可能是那一张了。即便它们再相似,也永远不能替代原本的那一张。

索尔拿起玻璃杯,将深金色的酒液一饮而尽。热度从喉管一路烧到胃袋,然后像爆炸般直冲大脑。他放任自己缩进皮椅中,闭上双眼,彻底陷入黑暗。

 

第二天一早,希芙闯进办公室把他叫醒。

有那么一瞬间,索尔弄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在办公室里度过一整夜的,接着他看见了桌上的空酒瓶和满满一缸烟灰,他捂住额头,呻吟了一声,嗓子沙哑得像个怪兽。

“我就知道你昨晚没有回去。”他的秘书毫不意外,皱着鼻子将窗户统统打开,“老天,如果你的信息素是这个味道,我敢保证没有哪个Omega会愿意接近你。”

索尔讪笑了一声,他很少失控,或许是最近的坏事太多,排山倒海地朝他压过来,他不得不找一个空隙放纵地喘喘气。

“你还有两个小时,奥丁森先生,”希芙抬手看了看她精致时兴的手表,“关于阿斯加德酒店在拉斯维加斯的规划会议。董事会的所有股东都会出席。”

索尔顺着希芙的目光看了看自己乱七八糟的西装和衬衫,觉得太阳穴跳得更痛了。

希芙叹了口气,“我在你的更衣室里提前准备了一些衣裤,现在去洗漱还来得及。”

索尔的脑子好像还泡在酒里,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谢谢你,希芙。”

“需要我再准备些生鸡蛋吗?”

索尔摇了摇头,他听见昨晚喝进去的龙舌兰正随着动作在颅腔里来回晃荡,“不用了,我能搞掂。”

希芙耸了耸肩,带上门离开。还没过一分钟,门又被打开了,希芙走了进来,将一封信件放到索尔凌乱的办公桌上。

“有你的信,刚到的。”

索尔皱起眉头,除了一些正式文件,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信了,而且通常也不会以私人方式寄给他,更何况这是一封又小又薄的信,想必里头也装不了什么重要的内容。

“谁寄来的?”

“信封上没有注明,”希芙回答,“我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索尔抬抬眉毛,没有用裁纸刀,而是直接撕开了封口,一张照片轻飘飘地掉了出来。

索尔的呼吸一滞。

——这正是他丢失的那张照片。

他撑开信封,又一张薄薄的纸条从里头滑落出来。

索尔拾起纸条,质感粗糙,边缘崎岖不平,一看就是从哪儿随手扯下来的。只见纸条正中张牙舞爪地写着索尔熟悉的一行大字——

“来自,伟大的智者洛基。”

索尔一下子将纸条捏得粉碎。

希芙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看着她的上司,“索尔?”

“没什么,”索尔深吸一口气,“帮我联络罗杰斯警官,我需要他帮忙查一个人。”

那个该死的小骗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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