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giniMoon

实在不想多写一些副线，就把奥丁写死了orz，之前的剧情也稍微修改了一点点，基本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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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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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

 

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音，迈巴赫一个急停，擦着石头做的花坛沿儿停了下来。索尔从车上下来，就像个从窝里摔出来的雏鸟，脚步凌乱，眼神茫然。他在原地站了大约两秒钟，才迈开脚步往熟悉的病房跑去。等他到了那儿的时候，看见他的希芙秘书正守在门口，握着手机，啃着指甲，刘海儿被汗水粘成了几缕，她见索尔来了，像是落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浮木。

“谢天谢地，”她说，“医生刚走，你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

“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

希芙实话实说。

索尔抓着移门的把手，却迟迟不动。

“索尔？”

希芙担忧地看着她的上司，他神色颓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棵濒死的树那样摇摇欲坠。她还从没见过索尔这个样子。

索尔被希芙拉回了神智，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将头发梳到脑后，却摸到一掌心的冷汗。弗丽嘉的病情从去年开始每况愈下，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但他从没想过会是今天。这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他觉得在做梦。

“夫人在等您。”希芙小心翼翼地说。

“我知道。”索尔闭了闭眼，像是要把什么推出去，又像是要把什么锁起来。他整了整衣领，然后拉开了房门。

弗丽嘉躺在病床上，数不清的仪器环绕着她，这衬得她显得更加瘦弱了，比索尔记忆中的样子缩水了好几号。他走上前，将弗丽嘉的手握住，放在手心里。弗丽嘉的手指细长，没有老茧，指甲修剪圆润，无名指上有一圈浅色的痕迹，那儿原本戴着她的婚戒，但在五年前老奥丁去世时就取下了。索尔摩挲着那圈痕迹，直到弗丽嘉反握住他的手指。

“我的孩子。”

弗丽嘉醒了过来，又或许她根本没有睡着，她看向索尔，露出一个微笑。

“母亲。”

“我听见了。”

“什么？”

索尔的心脏缩紧了。

“我听见医生们说的了。”弗丽嘉轻柔地说。

“他们只会危言耸听，吓唬病患。”索尔语气生硬，“好让他们卖更多更昂贵的药。”

弗丽嘉却摇了摇头，“不是的。”她说，“我知道。”

索尔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他连自己都快说服不了了。

“夏天来了，”弗丽嘉缓慢地将目光移到窗台，那儿有一捧常春藤，去年的时候还只是一小株，连叶子都稀稀落落的，今年已经茂盛得快遮住三分之一个窗户了，“希望今年院子里的蔷薇能开得旺盛些。”

“不……”

“索尔，”她将目光收回来，定在索尔身上，“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两件事吗？”

“我记得，母亲。”

“第一，我希望你能将公司好好经营下去，那是你父亲的心血……”

“我会的。”

“第二……”弗丽嘉费力地将手覆上索尔的脸颊，一瞬间他们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从开满蔷薇的院子里冲进厨房，像个莽撞的小马驹，他的母亲爱怜地摸摸他的脸蛋，递给他一块热气腾腾的曲奇。

“第二，我希望，你能继续寻找你的弟弟。”

索尔低下头。一年了，他已经找了一年了，一无所获，希望渺茫得像天边最黯淡的星星。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避开弗丽嘉希冀的目光。

“索尔，记住，你的弟弟有着深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那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眼睛……”弗丽嘉说着，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这让她的精神看上去好了不少，“他的皮肤很白，见人就笑，你老是逗他，弄得他不肯睡觉……”

索尔绷着下颌，他还是想不起来这些。一场高烧夺走了他关于弟弟的大部分记忆。

“这不是你的错，孩子。”弗丽嘉叹息着说，“也不是他的错。”

这当然是他的错，索尔想，是他轻易地松开了手。

弗丽嘉的呼吸渐渐变得很轻，她的手从索尔脸颊边滑了下来，无力地垂在床沿。索尔慌忙地站了起来，去按床头的按钮，第一次没有按准，接着他连按了三次，指尖发白。等待医生来的时候，他开始焦急地在病房里来回踱步，向他知道的所有神明祈祷：只要能让弗丽嘉好起来，他愿意做任何事情，他会将奥丁森的产业开到全世界，他会将失而复得的弟弟带到她面前，他们会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这则童话没有终点——

等等。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闪了一下。索尔猛地停住了。

医生们涌了进来，将弗丽嘉团团围住，索尔逆着人群走出病房，像个逆流而上的枯叶。

“索尔！”

希芙还尽职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见索尔出来，不明所以地叫住了他。

索尔却没有多加停留。他快步地走向电梯，下到地面，走向他的车。他拉开车门，副驾驶上蜷缩着一个人，一个他差点儿忘了的小骗子。

小骗子洛基怏怏地看了索尔一眼，显然是被困得久了。

索尔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黑色的长发，祖母绿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和在这之下微微颤动的血管。他钻进车里，倾身贴近洛基，接着一言不发地抓住对方的后颈，将他的背部面向自己。洛基以为他要挨揍了，或是什么更要命的情况。没有哪个Omega愿意将后背暴露给别人，尤其对方还是个Alpha。谁想下一秒，他忽然听到了咔哒声从背后传来，接着，他的双手自由了。

他不明所以地扭过头，看向他身后的索尔。

“你想做什么？”他不信任地问，“猫捉老鼠？我没兴趣陪你玩这套。”

“这只是暂时的，”索尔低声警告，“这事儿还没完。”

洛基揉着手腕，扯了扯嘴角。

“听着，”索尔将洛基拉下车，一边走一边说，“我需要你配合我做件事。”

“有报酬吗？”

索尔瞥了洛基一眼，后者一脸理所当然。

“没有，”索尔烦躁地回答，将洛基带进电梯，电梯门关上，只有他们两个，“如果你表现好，那件事我可以考虑私了。”

洛基没有立即回答。

“你没有选择。”索尔捏着洛基的胳膊，以证明他还在自己手上。索尔的力道有些大，让洛基不太舒服，但他没有出声。

“好吧，”洛基妥协道，“你需要我做点儿什么？”

“你是Beta？”

抑制剂在失效前总是反反复复，早上那股信息素似乎已经消散了，洛基现在没什么味道，索尔把他当做Beta再正常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直觉告诉他没必要否认，于是他反问，“你想说什么？”

索尔当他这是默认了，于是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要你——”

“假装我的弟弟。”

 

洛基走进病房。 

索尔在路上要求他假装是自己的弟弟，说实话这个要求既荒谬又可笑。他和索尔一点儿也不相像，也并不亲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相互厌恶，且过节多多。但既然索尔开口要求，并且开出额外条件，即使洛基不太满意，也没什么拒绝的必要。

“别多说，”索尔附在洛基耳边，“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好。”

医生们刚刚来过，留下一些药和嘱托，弗丽嘉靠在床头休息，情况稳定了一些。他走上前去，近距离地观察她。她的眼眶下陷，但是睫毛很长，鼻梁小巧，嘴角有些下垂，不过能看得出年轻时候的饱满红润。她的手背有一些浮肿，应该是经常被注射或输液。她是个很美丽的女人，洛基要说，即使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也不再那么生机勃勃，但她仍然让人喜欢。

索尔走到弗丽嘉床边，俯下身，轻轻地说道。

“母亲，我把弟弟带来了。”

弗丽嘉睁开了眼睛，她先看向了索尔，然后缓缓地转过头，看到了另一边的洛基。

她先是有些疑惑，接着她明白了过来，眼睛里发出光亮。她将手伸向洛基。

洛基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索尔，索尔立在原地，什么也没表示。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回握住这个陌生人的手。

“我的孩子。”弗丽嘉的眼眶有些湿润，“你都这么大了。”

“是的。”

“你过得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

“是的。一切都好。”

弗丽嘉这才想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洛基，”他说，“劳菲森。”

弗丽嘉叹了口气，“索尔是怎么找到你的？”

这个话题超过了标准回答的范畴。

“应聘。”索尔及时开了个头。

“是的，应聘。” 洛基想了想，接道，“我刚在纽约落脚，想找份临时的工作，于是去了奥丁森旗下的公司应聘……就是这么碰巧。”说完他抬起头看了眼索尔，对方没什么表情，看样子是不反对。

“你后来，又有新的家庭了吗？”

“是的，我……有一个养父。”

“我想见见他，”弗丽嘉急切地说，“我们应该感谢他。”

“他去世了。”

她停了一会儿，“我真抱歉。”接着她换了个话题，“你现在在做什么？上学，还是——”

“他没有上大学。”

“是的，”洛基继续说，“因为养父去世，我没有继续考大学。”

“他正走走停停，四处旅行。”

弗丽嘉不疑有他。

“你还记得索尔吗？你哥哥，大你八岁。”

“是的。”

弗丽嘉笑了，“你才出生没一会儿，你不会记得他的。”她示意索尔叫护工进来，“吃点儿曲奇吗？”

洛基确实有点儿饿了，“好的，当然。”

护工将曲奇盒端进来，分给索尔和洛基，他们各自拿了一块儿，弗丽嘉看着他们将曲奇送进嘴里。“我应该亲手烤一些曲奇的，外边卖得总不太合口味。但是你知道，我现在不太能做那些——”

“母亲。”索尔匆匆吃完，像嚼压缩饼干，“曲奇很好吃。”

“你喜欢曲奇吗，洛基？”

洛基手里的还剩半块儿，“是的。”

“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母亲，”索尔打断他们， “我们下次再来看您。”

洛基觉得他有些破坏气氛。

弗丽嘉点点头，在他们走之前，拉住了洛基的手，“你现在在哪儿落脚呢？”

“奥尔森家庭旅馆。”洛基照实说，“布鲁克林。”

“布鲁克林，”弗丽嘉点了点头，“布鲁克林的小酒馆不错，我还记得年轻的时候，常和你父亲光顾一家叫‘彩虹桥’的酒吧，他们有最好的威士忌和爵士乐。”

“噢，‘彩虹桥’，”洛基说，“现在他们不提供爵士乐了，一整晚都是迷幻摇滚。”和违/禁药物，洛基在心里补充。

“布鲁克林，到这儿有些距离，我想？”

“是的，坐地铁需要花上一个小时。”洛基看了索尔一眼，“开车的话，或许会好些，要视情况而定。遇上高峰期，我能和文森特在车上演完整场《奥赛罗》。”

弗丽嘉笑了起来，像是真为洛基尖牙利嘴的刻薄话感到高兴，“那么……你愿意住到家里来吗？”

索尔吃惊地看向他的母亲，接着迅速将目光转向洛基。

洛基也有些意外，愣在原地。

“住到家里来，让索尔照顾你，”弗丽嘉劝说，“离这儿近一些，我们也可以常见面——”

洛基犹豫了一会儿，下意识地看向索尔，索尔面色不善，眼神里写满了回绝。

洛基张了张嘴，就在话语出口的前一秒，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绿眼珠转了转，笑着说道——

“好啊。”

TBC.